2010年9月30日 星期四

hkaff 2010



最近工作上有了新的安排(轉機),對我來說雖然壓力增加了不少, 但也是一種新的挑戰.

亞洲電影節將在十月二十二日開始, 自己已選了幾齣心水,其中兩齣分別是改篇劉以鬯小說由著名影評人黃國兆初執導演筒的酒徒, 和北野武新作全員惡人.
http://www.hkaff.asia/

2010年9月27日 星期一

the smiths - this charming man


the smiths 在我來說每首曲的風格不會相差太遠, 而除了 there is a light that never goes out 是自已耳熟能詳的金曲外, this charming man 亦是另一首喜歡的單曲.




2010年9月24日 星期五

swans - you fucking people make me sick


taken from swans new album "my father will guide me up a rope to the sky".

2010年9月20日 星期一

夢邊緣 - 周星馳


周星馳在電視年代最為人深刻應該是他來自江湖或蓋世豪俠,但令筆者最難忘是他曾經在88年演出過一部叫做"夢邊緣" 的單元劇。一直以來人們認為他來自江湖或蓋世豪俠是周星馳奠定風格的代表作,反而筆者認為"夢邊緣" 才真正讓他把演技發揮得淋漓盡致的作品,當時是 1988年,也是他差不多離開電視圈往電影圈發展的時期,說回這部"夢邊緣" 的單元劇,當時我並非因為喜歡周星馳而留意此劇,而我是被整齣劇的怪異氣氛吸引,也不要以為有周星馳就一定是胡閙劇種,他在劇裡飾演一個在現實飽受工作與人際關係失敗,因而常常活在幻想裡的逃避主義者,不幸地,他漸漸把現實與夢境混淆不清,最後變成一個精神分裂病患者。小時候看到結尾感覺很心寒,因此每當一提到周星馳在電視的時期,一定會想起此劇,雖然不是一部喜劇,但周星馳的冷面幽默演繹在此劇處處充份發揮,因為他在劇裡經常沉醉在與現實相反的事情,與他之後在電影裡經常演一些潦倒的小人物發夢自己一朝得志的角色幾乎像倒模一樣,這演繹風格其實在此時已經建立。

可惜是此劇甚少人提及甚至遺忘,可能是因為單元劇關係。

有興趣重溫的朋友可在這裡觀看。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pzJa1f1jraQ/

2010年9月19日 星期日

殘酷劇場 antonin artaud (轉載)


安東尼‧亞陶(Antonin Artaud, 1896 - 1948)生於法國南部的馬賽,父親是個殷實的船務公司老闆。亞陶五歲時曾患嚴重的腦膜炎,據說導致了他日後的各種精神病。從1937年到1948年他去世之前,亞陶一直生活在精神病院裡或在精神醫生監護之下。

在這苦難的一生中,亞陶當過演員、組織劇團、自編自導、寫詩、寫電影腳本,參加超現實主義運動,但都沒有真正嘗到成功的滋味。從戲劇史的觀點來看,亞陶最重要的成就在於他所提出的「殘酷劇場」(the Theater of Cruelty)。當然,這個跟傳統寫實主義劇場完全絕裂的先知性理念(Vision),與亞陶個人所忍受的精神疾病有密切的關係。他認為語言只掌握到人類身心經驗的一部份,他相信「必須摧毀語言才能接觸生命」。

1931年,亞陶從印尼峇里島的舞劇中得到啟發,在1931年至1936年間,陸續發表了一系列文章,反覆推敲他心目中理想的「純粹劇場」,漸漸形成了「殘酷劇場」的雛型。可惜,終其一生,亞陶也不曾成功地將「殘酷劇場」搬上舞台。使得後世難以對「殘酷劇場」的本質有一個定案。

轉載自http://blog.roodo.com/mktheatre/archives/1331098.html


他的理念縱使沒有親身實踐, 但卻影響了以後一眾藝術家在舞台上極端瘋狂的演出,例如 etant donnes 現場音樂表演上的暴力肢體語言。

bond

2010年9月18日 星期六

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





近期喜愛的結他組合。

2010年9月12日 星期日

etant donnes - wonderland 1



這張 etant donnes ep, 與 irm 有點相似.

2010年9月10日 星期五

鄭少秋 - 歲月無情 (大時代)



後來韋家輝在電影裡的黑幫人物刻劃都有濃厚大時代裡的影子, 如"一個字頭的誕生", 我當時很喜歡這電影, 縱使當時被評為抄襲塔倫天奴"危險人物"的黑色荒誕風格, 但我覺得仍是好好睇,很過癮,對白情節荒謬抵死, 睇無數次都不厭, 可謂創出港產黑色幽默片的先河, 也造就了他與杜琪峰之後的電影風格路線.


2010年9月9日 星期四

狗改不了食屎


丁蟹這個角色在多年來的電視劇裡甚至電影都幾罕見, 他把真理, 法律完全理所當然的扭曲, 然而在他個人觀念裡並非沒有仁義道德, 反而他對人性善惡分明的意識比任何人都強, 問題是他以自己心裡的一把尺去量度這個善惡難以界定的世界, 而這把尺又好像與生俱來, 所以狗改不了食屎, 正好套用他身上, 因此即使到他死的一天都會認為自己沒有錯, 但如果你嘗試在他的角度去想, 他又真係好似沒有做錯, 這種性格的人其實好可怕, 比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的可怕程度不相伯仲, 正如劇裡所說丁蟹是眾人的惡夢. 整齣劇最好看是開頭方進新(劉松仁)與丁蟹反目成仇的始末、審丁蟹法庭那部分和尾段劉青雲回來復仇, 然而當我發現經典台重播時, 劇情已去到劉青雲各人長大成人, 我只好在網上找回開頭來看, 單看第一集已非常瘋癲.

2010年9月8日 星期三

2010年9月7日 星期二

沒有名字的是……——評《三輪車夫》(轉載)


不同的人對於越南的映像是不同的,在法國“情人”的記憶中,它是頹敗的橡膠花園,是在紙醉金迷中春風沉醉的異國愛戀;在美國“野戰排”的記錄裡,它是殖民者優越目光下貧窮、飢餓、混亂、愚昧的國度,同時也是讓無數年輕的生命永遠沉睡的難以擺脫的夢魘……而在陳英雄的影像世界中,越南則是“青木瓜的香氣”、 “三輪車夫”的忙碌以及濕熱多雨的“夏之滋味”。
《三輪車夫》是一部奇特而迷人的影片,沒有《青木瓜之味》中的清新溫婉,也沒有《夏天之滋味》中的純粹優雅,陳英雄第一次懷著某種清醒的痛苦和傷感的詩意將焦點聚攏到越南下層社會殘酷的現實之上:貧困、暴力、性變態、死亡以及伴隨而生的熨燙、陰鬱和狂躁。但是,陳英雄對於傷疤的揭露並非那種強者對於弱者居高臨下的“撫慰”或“環視”,而是作為一個生在越南、長在他鄉的具有雙重文化身份的電影人自我刻畫的真實表露。因而《三輪車夫》從整體上呈現的是一種紛繁而交錯的藝術氣質,在現實主義的畫面背後有浪漫主義的真實記憶,在西方化的創作思維中蘊含著濃烈的東方情結,在世俗城市雜沓凌亂的精確凝視中又滲透著哲思般的詩情訴說。可以說,在“後殖民主義”的語境中,《三輪車夫》最集中地體現了陳英雄在西方/東方、話語/本土、他者/真我等二元對立的糾葛中,渴望通過容納互補的彈性思維去消解“對抗性”顛覆立場的創作思維。

一.沒有名字的漂浮影像
在越南,人們認為他是法國人;在法國人們又認為他是越南人。作為一個法籍越裔導演,陳英雄的身上不可避免地接觸和負載著兩種或多種異質的文化傳統。一方面,他的影視理論、表現手法和命題背景是西方化的;另一方面,他悠遠恆久的民族記憶、深層次的懷鄉意識,以及個體在現代化城市中漂泊無依的生命體驗又是東方化的。因而在面對自我、面對故土時那種被藝術的理性和歷史的責任所分割的痛徹的關注與美麗的想像使得他的影像瀰漫著某種多元而深沉的氣息。他的電影中總是會出現太多的並置,平和與焦慮、美麗與傷感、現實與回憶、表現與沈默、西方的生命意識與東方的宗教靜悟,等等。可以說,他在創作情緒上的複雜膠合與意識層次上的關切追問是他游離於相對立的兩極又無法真正融入到任何一個類別中的文化身份決定的,是已經深深融入到個人的生存記憶與身份認同中去的。因而,陳英雄所表現的世界是沒有名字的、漂浮的影像,他既沒有以一個完全的“他者”身份對自己的鏡頭作“後殖民式”的加工,也沒有以一個放棄藝術甄別的弱勢文化捍衛者的身份去構建那種封閉獨立的神話或意想,而是以一種淡然釋意的姿態去尋求某種,至少是暫時性的大同與包容。而這種情緒在《三輪車夫》中顯得尤為明顯。
影片所講述的大多是一群沒有名字的人,車夫、詩人、老闆娘、姐姐、妹妹、爺爺……所有這些人物在陳舊而雜亂的胡志明市街頭相互交集,就像是河流上流浪的浮萍在某個濕熱的夏天尋找生命的歸宿,沒有確切的時間敘述,也沒有清晰的空間關聯。這種無名的設置本身表明了導演試圖超越一個生活記錄者的文化身份。
不過,陳英雄對於殘酷現實的還原是大膽而凌厲的,極富表現主義的手法一次又一次地將那些觸目驚心場景呈現在我們面前。車夫為逃避警察從下水道走出時的驚恐死狀;黑幫老大用尖刀劃破對方喉管時的殘忍,以及後面屠宰場殺豬時血流噴湧的鏡頭疊化;迪廳裡尋找醉酒客戶時燈火急閃的狂亂;無能的嫖客要求姐姐喝水並站立排尿的變態;車夫偷運毒品時像一扇豬肉般突然橫飛於眼前的死屍;攻擊偷車人時釘在木條上的眼珠;在過曝的色調中迷亂的車夫將油漆澆滿全身,並在紮緊的塑料袋中掙扎呼吸的臉部特寫,還有被含在口中不停搖擺的壁虎尾巴和金魚等等。所有這些場景都充斥著血腥和暴力,並給人以驚恐不安的感覺。毫無疑問,《三輪車夫》的情緒表達和影像塑造是直接而逼真的,在這裡,溫情的面紗被無情地割裂,堅忍與暴戾,希冀與絕望,掙扎與遊走,所有的情愫都在刺眼的白光和凝重的血色中變化無法凝視。
但是,儘管如此,陳英雄並不是一味地去揭示殘酷、暴力和苦痛,即使是在反映社會的罪惡與墮落,他的鏡頭中仍然表現出某種陰鬱的詩意和殘酷的美感。憂鬱而傷感的歌聲,平靜而抒情的詩歌,車夫一家齊集一堂的溫馨與關懷,妓女們相互打鬧嬉戲的簡單和快樂,站在歌廳裡嫵媚而動人的姐姐,如銀色雕塑般美麗淡雅的檳榔棕櫚花,以及車夫最後載著家人載街頭穿梭時的滿足……都讓我們感受到一種潛藏於畫面背後的堅硬力量和精神質感。事實上,導演那種詩意化的表達方式始終貫穿著整個情節的進展,就算在表現罪惡與殘忍時也不例外。車夫從下水道逃出後把頭放進魚缸裡清洗的鏡頭在充分錶現人物的迷離和現實的無情同時,也隱隱地表現出一種人性因恐懼與無助而自我麻痺並慢慢腐爛的墮落之美。泥土、金魚、水草、小蟲,污垢,在那有力而簡潔的切換中彷彿一支溫柔的利箭射向觀者的心頭。詩人解決變態嫖客的那場戲,陳英雄也表現的干淨而沉重。沒有大聲的嘶吼,沒有激烈的打鬥,一切都在嫖客痛苦的表情、掙扎的動作以及詩人平淡的注視中默默進行。而長滿雜草的樓頂,,抑鬱躁動的氣氛,灰藍陰沉的色調,在映襯出詩人內心的仇怨和自責時,也投射出一種靜默的道德意識。這是他唯一一次為了正義而殺戮,當他點起捲菸站在沿邊注視著身下破敗的街道時,一種靈魂解放後的釋然和平靜不言而喻。另外,開頭那位嫖客在第二次“光顧”姐姐時的場景也在細節的精緻展現中變得溫柔而優雅。所有這一切都反映了陳英雄在面對故鄉時所擁有的複雜感受,在尖銳凜冽的視覺呈現中給予生命一種公正的判斷,那是面對慾望時的徬徨,經歷殘暴時的震驚,自我麻痺時的迷亂,以及靈魂清醒時的痛楚。
當然,陳英雄並沒有放棄希望,無論是曾經迷失的車夫,還是淪為妓女的姐姐,又或者是販賣靈魂的詩人,最終都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找到了那個消失已久的人性:老闆娘的兒子用生命償還了母親的罪孽,同時也換回了她的良心;三輪車夫在老闆娘的幫助下又開始了蹬車生涯,雖然平淡卻很幸福;詩人在烈火中完成了自己最後的救贖,隨著遙遠的記憶和過去一起實現了靈魂的返航;而姐姐則呆在廢墟中默默地守望著,或許是在欣賞一種殘酷的美,又或許是在緬懷對於詩人的那一份真實。經過這一場時空的輪迴,陳英雄以一種自省的方式為影片中的人物找到了富於東方色彩因果式的回歸和拯救,審慎而堅定。而結尾處車夫臉上洋溢的自足之情以及那些在歌聲中充滿生氣的孩子則表達了他對這個國家和民族潛藏的力量以及美好未來的一種希望。
陳英雄正是通過這種在多元層次中漂浮的影像,在一個相對含糊而開放的情節延展中,以精緻而不失本真的鏡頭為我們還原了一個真實殘酷卻充滿希望與活力的越南,並依靠這些鮮明而提煉的影像符號表達了對於那塊飽含著苦難、淚水和絕望的土地最為詩意,也許也是最為卑微的敬意。

二.“失父”與“尋父”
影片中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在壓抑和苦難中無奈地沉淪,既無法逃避不堪的現在,又不能忘記沉重的過去。儘管他們可能有著各自不同的理由,但有一點卻是共同的,那便是“父親”的缺位。而《三輪車夫》事實上正是包含了這樣一個母題。
影片一開始,我們聽到的便是車夫父親的聲音,“孩子,你聽著,我們家一直靠蹬三輪車為生,從早到晚,必須要不停地蹬車,才能糊口,吃、睡都得在街上,腰經常會疼得無法起床,這就是我的全部生活,根本沒什麼前途,到死也不會給你留下什麼,所以,你得好好想想,去試著找找更好的路子。”視覺上的缺失並不意味著不存在,生命的終止也不意味著靈魂的消散。影片開頭父親的話語既帶出了後面關於蹬車生涯的情節描述,實際上也交待了車夫後來被迫走上犯罪道路的內在動因。作為一個偶然的“陰謀”,三輪車被搶剝奪了車夫賴以謀生的工具,但也在另一方面為他提供了一個另尋出路的機遇。在帶著害怕的心情放火燒了糧倉以後,車夫在接受同夥對於其行動大膽而果斷的吹捧時,表現出了之前難得的自信和歡喜。他向詩人提出,想要加入幫會,想要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在他眼裡,加入一個勢力強大的組織或許就意味著找到了父親所說的出路,意味著得多的錢和更強的力量。最關鍵的是,對於一個飽受欺壓的懦弱的人而言,投入到某個有力的組織相當於找到了精神上的父親,找到了心理的寄託和安全感。這裡,“父親” 的缺失和不在場的“在場”成了情節發展和人物塑造的動力。車夫在幫會中成長是迅速的,他用縱火通過考驗,也學會了識別和使用槍支。當他再一次與搶車人在胡同里相遇時,他果斷地選擇了復仇,這是他力量增長的一個佐證。但車夫在本質上是善良的,他會在犯案逃跑時別人的落水而停留,也會為老大殺人如殺豬般的技巧表演而驚慌,特別是在運送毒品中目睹了一個鮮活的生命如何突然間像新鮮的豬肉一樣倒在自己的三輪車上時,一直被夢想或者說父親的“偈語”所掩蓋的恐懼在他心裡翻騰,他開始了揮之不去的噩夢,而事實上他僅僅只是目睹了別人如何殺人而已。
當車夫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我們聽到的卻是詩人的聲音:“爸爸/你犧牲自己/是為了救我/今天早晨/我感到分外寧靜/彷彿活在你的體內/彷彿活在你的輪廓/步伐和舉止之中那嶙峋的指頭/那粗糙的雙手/是你的還是我的呢/我的臂彎感受到你肌肉的關節/你的皮膚被灼得粗糙了/經年抵抗酷熱嚴寒/你把血脈喚作人生的路途/現在我恍然大悟了”。在詩人的吟誦中,我們知道了車夫的覺醒,他決定離開他曾經嚮往的生活,意識到也許在灼熱的太陽下蹬著三輪車可能更安全更踏實。當然,想要從惡夢中逃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另一方面,吟詩的詩人實際上也處在“失父”的狀態中,他的父親雖然還健在,可是當父子相見時,詩人得到的卻是冷談的嘲諷與嚴實的棍棒。很明顯,他父親決然地否定了彼此之間的父子關係,甚至還以此為恥辱。於是,詩人對於社會帶著矛盾的反叛和報復也得到了深刻的緣由,那便是對於缺少父愛之傷口的異化的撫慰。與此同時,老闆娘對於她那弱智的兒子而言實際上也是一個“替代”的父親,因為懦弱的生父在孩子出生時就因為其弱智而逃離了。而那個酷愛油漆的兒子一直沉浸在母親的溺愛中,即使到了18歲也依然出於兒童的襁褓時期。至於老闆娘為何走上黑道,影片並沒有交待,但我們有理由推測何其錯位的家庭角色有關。
“…爸爸啊/綠色的光/來自活生生的河蝦…吃冷飯/是一種懲罰……”。影片最後,在詩人清醒而又傷感的吟誦中,三條“失父”的線索最終匯蘢在一起。詩人在紅紅的火焰中以一種父親所期望的方式,“穿越了州省”,實現了在精神上向父親懷抱的回歸。老闆娘的弱智兒子因為與“父親”短暫的分離,在孩童們的一次玩笑中夭折於罪惡的街頭。從某種角度來看,他的死更像是一次命運的安排,當老闆娘抱著渾身撒滿油漆的車夫而留下痛苦的淚水時,同樣年齡、同樣失父、同樣用油漆來包裹自己的車夫幾乎成為他死去兒子的隱喻。而在喪子之痛中良心發現的老闆娘也終於讓車夫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這裡,罪孽、拯救、償還通過“父親”這一主題被巧妙地糅合在一起。而陳英雄也通過對“失父”孩子遭遇地展露表達了對於自身境遇的一種關照。
“父親”從形而上的理解來看一直都指涉著人類的精神家園。無論是對於因為殖民者入侵而被切斷了與傳統脈連越南,還是對於自小離開祖國,移居海外的陳英雄來講,他們都處於一種“失父”和“尋父”的狀態。能夠通過自己的藝術作品真正融入到一直無法面對的祖國實際上成為陳英雄重獲父愛的一種象徵。因而帶著對於文化的反思和對於當下的凝視,他以一個獨特的切入視角為我們現在越南柔軟而殘酷的絢爛圖景,並以一種對生命意義超越性的理解表達了自己
“去國懷鄉”的人生態度。在這個意義上看,影片最後長鏡頭中詩人肉體的隨火而逝,實際上也是陳英雄自己對於故鄉的一次想像式的靈魂獻祭。

(三)沉默的凝視
失父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失語,而回歸則在相同層面上意味著異質文化的交融。或許正是因為這一原因,《三輪車夫》中人物大都是沉默的。車夫在沉默中走向犯罪;姐姐一邊哭泣著出賣自己,一邊無怨無悔地愛著詩人;而詩人則在沉默中痛苦,即使最後的自焚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其它像爺爺、妹妹、甚至是老闆娘也都是在默默地生活和等待。這種沉默自然是第三世界在“後殖民時代”話語喪失的體現。然而,陳英雄的沉默背後卻蘊藏著巨大的生命能量。於是車夫用油漆覆蓋了自己,並將自己使用的第一顆子彈留給自己;詩人則在狂暴地殺死了變態嫖客後,用熊熊大火埋葬了自己;溫順無語的姐姐,也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哀慟的哭聲。當然,自省式的頓悟並不能改變未來,導演最後將代表力量和希望的聲音留給了不同年齡的學生和兒童,他只能夠再次借助想像式的期待尋找一直未能夠在越南社會中出現的那曾經帶給人們安寧和康定的民族的根,或者說“共同的父親”。
除了表達生活態度以外,沉默也是影像的基本特質。它在保留時空純粹性地同時,將觀者置於一個等待、思考、感受的位置之上,從而也通過觀眾與影像的同構表達出對於生命意義和生存狀態的感悟與疑問。我們看到的影片中的人物總是孤獨地處在景框內之中,沉默而無所交流;街道上的人流也彷彿是無聲的河流決然而寂寞地流淌;即便是暴力,也是突如其來地發生、無聲無息地結束。在沒有話語減損的畫面背後我們感受到的是一種強大的凝聚力。孤獨的越發地孤獨,殘酷的越發地殘酷,絕望的也越發地絕望。在說與不說,發言與沈默之間,後者顯然擁有更堅決的態度。與黑幫老大唱著民謠在年輕人的頸上劃上一刀相比,詩人在屋頂上紮死了嫖客時的情境顯得更為有力。
當然,影像的沉默就是導演的沉默,因為在影像背後存在的是導演/觀眾/鏡頭三重視點的融合。而導演的沉默則在表達一種心願,一種將對抗性的言語轉變為靜默而深情的注視的心願,一種將二元對立的膨脹情緒轉化為自我審視以及尋求交融的心願。陳英雄的這種願望無疑是強烈的,在影片中他不止一次用詩歌暗示了這種期望。例如,“沒名字的人/沒名字的是河流/沒顏色的是鮮花/芳香撲鼻/萬籟無聲……能否穿州過省重返家園”;又如,“我童年時代的風箏/懷著破滅時的希望/飄浮在半空/心靈敞開/人類安居於大同的世界了”;而在這些詩歌的吟誦過程中,畫面中切入的不是各種兒童的身影,就是純潔素雅的檳榔棕櫚花;除了表達表象背後的詩意以外,同時也說明了這種意願的純潔性。影片中的詩人是聯繫作品和導演的一個通道,而年輕的車夫則是導演自身痛苦靈魂的視覺再現,當他將自己丟置於藍色的油漆中,把塑料袋罩在自己頭上時,那令人心悸的急促呼吸和詩人窒息的寂靜,分明是陳英雄自身的靈魂在掙扎。
陳英雄的努力並沒有得到越南國內太多的認可,《三輪車夫》也因為其與國內民眾不一樣的理解而遭到公開放映的拒絕。但是他在個人特質、人生背景、“跨國”運作、“後殖民”文化語境等因素共同交織的多義性文本中所表現的反思和融匯確實體現了導演對於滄桑塵世的深切關注,正如評論所說,“在陳英雄凌厲的視覺語言中,影片已經深刻地觸及了城鄉交替下人心的跌宕和生命面對時代急速變化時的無奈感”,因而從引起世界的關注這個角度來講,他是成功的。

(四)色彩與用鏡
色彩是《三輪車夫》中最為重要的一種視覺修辭,這種看上去似乎和影片寫實風格相悖的色彩渲染實際上與主題緊密相連的。老闆娘的弱智兒子喜歡向自己身上塗油漆來吸引別人,這種與小孩用哭聲來引起注意相類似的方法實際上是他孤獨無援、渴望交流又無法交流的真實寫照。但是,他的行為除了引起母親的驚恐和責罵外別無其它。這也為他日後的宿命埋下了伏筆。當他終於倒在血泊中,用醒目的紅色引來眾人的注視時,母親只能用一種低訴式的聲音喃喃說道,“我說過什麼,你為何這麼喜歡油漆?你在哪兒找到這種顏色,我們家是不需要這種顏色的。”紅色這是血的顏色,是生命的本色,如果只有用生命的代價才能換來他人的注意,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我不知道陳英雄是否有意通過這種方式暗示在西方優越視點下第三世界的文化困境,但他無疑表達了某種強烈的感傷。
弱智兒子的顏色與車夫用藍漆來澆灌自己是對應的,但油漆對於車夫而言卻是一種逃避自我的手段。他在藥物的迷幻作用下不斷地捲縮,這是他在自身的罪孽和現實的腐爛面前自我放逐的一種方式,是他渴望逃遁沉重人生的迫切需求。陰鬱而快速閃動的燈光,沉重而壓抑的大片藍色,勾畫著一種與車夫相同的窒息體驗。但畢竟,我們需要看到希望,因而我們未能在他的身上看見那絢爛的鮮紅。而對於詩人來講,他最後也選擇了紅色作為自己的歸宿,只不過相對於靜止的色彩而言,這種跳躍的火焰更具有涅磐和獻祭的意味。
至於影片的拍攝技法,《三輪車夫》對於鏡頭的運用是豐富多元的。在對街頭實景的拍攝時,導演大量運用了追踪地長鏡拍攝、懸空拍攝和俯拍,並通過必要的急速切換來表現街市的浮躁與混亂;在拍攝人物的內心狀態時,則較多使用手提攝影機近距、晃動的拍攝手法,配合逼真躍動的光效,以表現他們的痛苦與掙扎。從整體上看,陳英雄的用鏡寫實與抒情並置,對比強烈鮮明,節奏緩急相間,並通過對金魚、漏電的開關,殺戮時的殘酷與冷漠,突然留下的鼻血,吟唱的歌謠等情境的重複拍攝與疊化在強調影片中變化、不安全、和迷亂的感覺同時,在鏡頭內部構建一種內在的隱喻和詩情。比如,詩人每次處於矛盾與掙扎中時都會忍不住流鼻血,這實際上隱喻了潛藏在他內心的道德審視。又如,影片中多次出現的低沉而傷感的歌謠吟唱,在一個藝術的層面表達了主人公們漂泊無疑的悲涼心態。
其中,有一組鏡頭令人深省。當姐姐在詩人的居所進行第二次性交易時,鏡頭變得緩慢而精緻,對於細節的溫柔雕刻讓我們感覺到一種安詳的詩意。而此時在對面車夫的房間裡,首次進行非法活動的車夫正在為眾人的誇讚而沾沾自喜。導演通過一個起自於姐姐的穿越街道的長鏡頭將姐弟兩人所處的空間聯繫了起來,而在鏡頭的滑動中我們看到站立在兩樓之間若有所思的詩人。這組鏡頭的運用巧妙地點出了三者之間的聯繫。姐弟倆被詩人分置在相對的空間裡,分別誘使他們從事非法的勾當,他似乎是罪惡地源頭。但同時詩人所表現出的憂鬱與矛盾對似乎預示著他作為詩人和黑幫頭目兩個自我間的對抗與掙扎,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暗示了詩人的痛苦與死亡。當然,類似的鏡頭還有很多,這裡不作贅述。

轉載自 http://i.mtime.com/questions/blog/370075/


2010年9月6日 星期一

伴雨行



i come with the rain d9 已買了一段時間, 昨晚才看了. 越南導演陳英雄的電影對我來說已經不陌生,他之前三部越南為題的電影早已看過, 唯獨這一部一直未有機會看. 陳英雄以往的電影都喜歡採用香港演員如三輪車夫中的梁朝偉,但是飾演越南人, 而今次則找來余文樂, 還有客串性質的李燦琛和谷祖林. 日本方面就有木村拓哉, 韓國有李秉憲和美國的josh hartnett, 可謂雲集日、韓、美、港的國際電影, 全片更佔了大部分在香港取景.

對上看他的作品已是十年前的 vertical ray of the sun, 之後都一直都有留意他的動向, 直到 2008 年終於得悉他有新作就是 i come with rain, 當時一看電影的宣傳海報後, 頓時嚇了一驚, 心裡在想為何多麼像一齣商業警匪片的模樣, 與他過往的風格氣質大相徑庭, 由於當時一看海報後自己連電影宣傳內容都懶得看, 因此一直沒有看到這電影. 可能近輪知道他開拍挪威的森林關係, 陳英雄的名字再次在我腦中響起, 於是的起心幹再次跑進他的電影世界.

沒有估錯, 今次 i come with the rain 是一部懸疑類型電影, 以荷里活的慣常模式打造出像沉默的羔羊或七宗罪的驚悚片種. 但落在陳英雄手上當然不會完全妥協荷里活的框架模式, 電影的主題亦十分清晰, 是救贖和贖罪, 人性徘徊善惡難分的主題, 與他之前的三輪車夫有類似相同的意義, 但商業歸商業, 今次亦難免會加插商業的原素, 例如偵探尋人的故事骨幹、黑幫追車動作場面以及賣弄血腥種種, 在敍事方面, 開頭有點像砌圖的零碎, 去到中段圖像隨之呈現, 最後亦配合商業電影最重要一環-起承轉合, 但陳英雄的粉絲亦不要失望, 因為他的運鏡仍處處散發詩意配合他一直鍾愛的 radiohead, 表現人性盼尋被救贖的凄美, 然而在陳英雄鏡頭下的香港很抽離, 可能是因為全片的角色都是以英語作對白, 而很驚訝余文樂的英語說得出奇地好, 如外國人的口音.

看了 i come with the rain 之後, 我認為電影總算沒有偏離懸疑電影的結構, 因為很擔心陳英雄會把一切詩意化而破壞了懸疑電影的神經質氣氛, 最起碼會令你不由自主一步一步走入罪惡世界的深淵, 這是懸疑電影最基本東西. 電影最有趣是木村拓哉的救世主像徵, 而偵探 josh hartnett 所追捕多年的連環殺手跟 josh 談論到人類的肉體是罪惡附托, 肉體不斷承受為人的痛若, 巧合地木村以救世主像徵的身份為人們治病後自己身軀上所出現的不同的傷痕, 而所有傷痕正像徵著人類的罪孽.

今次為配合國際市場的商業標準, 對電影詩人陳英雄無疑是一大挑戰, 有個現象是每當一些出眾的藝術電影導演因為之前一些作品成功走向國際市場之後, 片商就會順理成章要求他們要拍一齣附合國際市場需要的電影來爭取賺錢的機會, 除了賺錢外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機會讓自己知名度提高, 結果出來往往是不太理想, 因為導演要兼顧自己的一直堅持的東西之餘又要注入商業原素,若然不能兩者平衡的話, 給一些沒看過導演之前作品的人的評價會是嬌飾造作, 而給一些專誠捧他場的觀眾評價又或者會是不倫不類.


2010年9月5日 星期日

clan of xymox - no words



one of my favourite song of them, very low key romance song.

2010年9月3日 星期五

fried rice


前幾天看了許鞍華的得閒炒飯, 入場前不抱任何期望, 眾所周知許導演的風格靈活多變,可以迎合不同的題材, 至於這類輕鬆小品落在她手上早知結果會是哪回事, 電影游走於寫實與類型,令我想到多年前舒琪(不是女星舒淇)執導的基佬四十, 今次以女性角度去探討雙性戀與女同志的愛情觀, 對於許鞍華本應手到拿來, 但電影不斷灌輸父權與女權的課題太著墨, 對於一個不太了解女同性戀的人都會略為明白這觀念是根深柢固, 用不著像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 令本來輕鬆的愛情小品好像勉強加插充滿說教的社會審視效果突兀, 也許許鞍華的杞人憂天是認為現今的大多女性仍然脫離不開父權社會下的陰影, 潛意識延續了上一部作品天水圍的夜與霧的隱憂, 可喜是今次放低了沉重的外衣, 換上一件輕盈的襯衫把女性今時今日的自身價值重新定位, 同時也深入淺出地反映香港性別文化在社會上的變遷.

swans - blind

2010年9月1日 星期三